※想了想这次标题还是标曦瑶和忘羡
※江澄,金凌出场有
***
蓝曦臣和金光瑶聊天,是醇酒沁春风,寒凉中透着浓厚的甘与辛。
蓝忘机和魏无羡聊天,是糖蜜渍生杏,层层叠叠的甜里,尝出几分涩与苦。
蓝曦臣和蓝忘机聊天,旁边魏无羡和金光瑶聊天。
……
怎么说呢,用魏无羡的话说就是,好端端一盆辣油暖锅,非要涮涮水,沾糖醋吃。他并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味道,只是努力去还原当时的情景:四人面面相觑,明明有兄友弟恭,身旁交付了抹额的两个人却面上笑着,心里想着要不用抹额吊死对方,要不用抹额吊死自己。然后又统一非常地想:呸呸呸,二哥/二哥哥的抹额这么珍贵,怎么能拿来给他用?
于是就只好继续笑着。
好在蓝家的两位公子都不是多话之人,又或者说,至亲之人无需多言,也不必客套寒暄。总之两人的谈话中很快就出现了一条缝,魏无羡见缝插针,把自己也塞进了对话里。
金光瑶嘴比他慢一步。
金光瑶很生气。
魏无羡很得意。
好在话题一扭到“赚钱”上,四个人就成了拴在一条草绳上的蚂蚱。不管是出尘绝世的仙家公子,还是呼风唤雨的仙首,资质卓绝的奇才,此时他们在姑苏,吃云深不知处一口饭,就受着蓝老先生的管教。而在蓝启仁眼中,他们四个分别是:过去很好现在长歪了的大侄子,过去很好现在长歪了的二侄子,拐走大侄子的那个谁,拐走二侄子的那个谁。他记得他们叫什么,只是实在不愿意想,不愿意说。在他心里,这俩人已经把蓝氏家规跪着抄到了兰陵和云梦,书小楷,一列二十字。不过他的两个侄子(在他心中),就算长歪了也比别人好上太多,何况还有着血脉联系,蓝启仁决定给他们一个机会。
其实他们都没想到是……这么一件事。若说降妖除魔,四个人绝不在话下。但说到赚钱,蓝曦臣和蓝忘机肯定是从没干过,魏无羡说他从小生得可爱,总有人赏他两口,实在不行还有垃圾堆,就一路长到了江枫眠出现。蓝忘机听不下去,攥住了魏无羡的手。金光瑶心想还比起惨来了?于是笑吟吟说,我小时候是赚过钱的,母亲……我帮着店里打杂,送果碟,洗衣服。冬天洗一盆衣服比夏天多赏一文钱。蓝曦臣觉得自己心都要裂了,直接把他搂过来,喊了一声:“阿瑶!”
蓝忘机露出一分诧异:大哥感情外露的时候,也并不有多温润和气。
所以说啊,蓝家人的清冷与矜持,都是从小养的习惯,拿来给外人看。
妯娌明争暗斗闹够了,魏无羡清清嗓子:“大哥,你们这定价未免太便宜了些。蓝湛画的小画儿卖出去可不便宜。”
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摊在桌子上,蓝曦臣的视线一对上去,魏无羡觉得蓝忘机脊梁骨挺了一下。
他面色如常地往后翻了一页:“不好意思啊大哥,刚才那个是我闲得无聊画的。”
蓝忘机到底没有责备魏无羡,至少听他连忙解释,心中又松了一口气。
我不正经,只可以让魏婴知道,别人,不行。
这种时候怎么忘了自家兄长有读弟机属性呢,蓝湛。
蓝曦臣倒不伤心,只是慨叹一声:忘机长大了。毕竟很多事情于情于理,他也不想探究一清二楚。正如他和阿瑶,也有许多不想为人所知的东西。
“这么一本卖多少?”金光瑶问。
魏无羡报了个数。
蓝曦臣笑笑,道:“确实不便宜了。”
“可是大哥,你得这么想,这些不是日常的吃穿用度,都是富贾有了闲钱才讲究的情致。诗歌书画,琴棋茶赋。何况你们两位都非寻常人,也并不能按照平常的价格来收。”
金光瑶噙着笑点头,道:“魏公子说得有道理。”
魏无羡:“毕竟大哥和蓝湛都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了。”
金光瑶:“……”
你可,赶紧给我哪儿来的哪儿回吧,魏公子。
蓝曦臣无所察觉,和声和气谢了魏无羡,和金光瑶一起把琴行的定价重新修正了一遍,又拿给忘羡二人看了,几处改改订订,不知不觉已是晌午。
“我怎么觉得有脂粉味儿?蓝湛你闻。”魏无羡又深吸几口气,继续道:“还有一股特别熟悉的味道,我说不上来。”
蓝忘机摇了摇头。
“真的有!”
“魏无羡!给你爷爷我出来!”
魏无羡背对着琴行的门口,听见这声干嚎,回头乐了。
“你看,我说有吧。”
***
“江澄!”
魏无羡喊了一声。
蓝忘机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一下。
蓝曦臣站起身,道:“江宗主。”
金凌从旁边钻出来一头扑到金光瑶身上:“小叔!”
“阿凌你怎么来了?”
“家里逼我舅舅成亲,我舅舅跑了,我就跟着他一起跑了。”
江澄恨声甩了下鞭子:“金凌!要你多嘴!”
他心里想的是:准备好的说辞全没用了,小子就知道给我丢人!仔细数了一下在场的人,似乎只能和魏无羡对呛,江澄正准备开口,就听魏无羡颇有几分兴高采烈地说:“江澄来了好啊,有人陪我一起吃辣锅了!”
魏无羡开心起来一笑,平日的不正经全散得干干净净,整个脸上只剩下明亮的生动。
金凌看着叹了口气,心想:舅舅,世家公子排行,你输给他,没毛病。
蓝忘机少见地皱了皱眉,低声在魏无羡耳边道:“我也能吃辣。”
江澄看到蓝忘机吃瘪,魏无羡又没有戏耍他的打算,刚才一股想要呛声的气被笑声戳了个眼儿,嗞嗞地跑空了,就只剩下了个:
“哼。”
琴行讲究一个雅字。无论是摆设还是熏香,都十分古典幽清。一言不合就要在琴行吃暖锅,金光瑶是拒绝的。万一习琴的学生一进门,扑面而来一股辣味或菜味,他们就可以把琴劈了当柴使,把琴行改作饭馆了。
魏无羡说他早有准备,一口气甩出十张符篆,把吃饭的地方圈出一个结界。
“防尘防异味,吃韭菜馅饼外面闻着都是一股檀香。”
……虽然听着有点恶心,不过至少金光瑶把手中的刀砍向了菜,之前刀尖是对着魏无羡的。
桌上还摆出几坛天子笑,蓝忘机死活也不说这是他特地给魏婴存的,还有好多好多。
把门关严实后,他们把锅从后厨架出来,某人打了个响指生火。将学习应用于生活中,这一门必须是魏无羡做得最好了。
金凌被江澄瞪了一眼,把伸向酒杯的手讪讪收回来,拿起金光瑶煮了又冷好的糖桂花酒酿,忿忿灌了一口。
嘶——
冷得牙疼。金凌捂着腮帮子缓了缓,吃出了甜,酒香,桂花香。登时抛弃了刚才他啜了一小口,又苦又辣的天子笑。
小孩子,不会喝酒。
“江仙子,你管得也太多了!”魏无羡喝多了,半醉不醉,意识还是清醒的,但是嘴贫的习惯又回来了。
江澄额角的青筋跳了跳:“谁是江仙子。”
“云梦江氏仙家公子,简称:江仙子。可不就是你吗。”他靠在蓝忘机的肩膀上,舒服地抻了抻脖子,道:“蓝湛,我要。”
蓝忘机给他涮了一片毛肚,筷箸在翻滚的红汤里七上八下,捞出来放进魏无羡面前浸着油的碟子。
江澄被热气和辣气糊了一脸,眼睛一疼,连忙闭上,片刻后又不甘心地睁开,也涮了片肉,直接塞进了嘴里。
妈的,辣。
那边几个人和辣锅打得热火朝天,蓝曦臣和金光瑶宛如清流,在袅袅白烟中,在锦菇汤底中,煮煮白菜,吃吃脆藕。
“我去再拿点菜过来。”金光瑶站起来,对蓝曦臣笑了笑。
他转身的时候手刮过了旁边的柱子,被钉子划了个口。
金光瑶突然站住,他喝了酒,头脑有些沉。
为什么柱子上会有钉子?
他想。血珠从指尖冒出来,他擦掉。又冒出来,他又擦掉。
怎么也擦不完。
他低头一看袖子脏了,上面一大片血。
金光瑶心里发慌,转过身,看见蓝曦臣丢了筷子朝他跑过来。蓝曦臣的卷云纹抹额端端地系在额前。
奇怪了,他想,二哥的抹额不是在我这儿吗,他往衣服里摸索着。没有。
金光瑶突然站不住,跌下去的时候落进一个怀抱。他在黑暗里听到一个声音,是蓝曦臣的,急躁,带着爱,带着恨:
醒醒,阿瑶。
你该醒醒了。
TBC
写得急,若有错请纠正,谢谢。
剧情方面,不要慌。